废物小柚子罢了

【雷安】天国王朝 ·上部(星际ABO,强强AA,7)

Jane:

因你未遵守那深沉的誓言


别人便与我相恋


BGM:点我


前情归档:点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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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7 螺旋(上)


 


Othersbecause you did not keep


因你未遵守那深沉的誓言


Thatdeep-sworn vow have been friends of mine


别人便与我相恋


Yetalways


但每每


whenI look death in the face


在我面对死神时


WhenI clamber to the heights of sleep


在我睡至最酣时


Orwhen I grow excited with wine


在我纵酒狂欢时


SuddenlyI meet your face*


总会突然看到你的脸


 


安迷修被带走是在一个冬季晴朗的早晨。路面积雪未消,他缩了缩冻红的脚趾,小跑步跟上前面的四名神官。凛冽的寒风灌进巷口,带来纷扬的雪子。它们略过贫瘠的土地、孤零零长在墙缝的小草,和他裸|露在外的脚踝。


人总会在失去后,怀恋过去拥有的东西。哪怕曾经以抱怨的口吻诉说,也能在回忆的美化下,勾起心底的念想。这大抵是人类的劣根性,亦或者共属于生命体,毕竟求“生”本身,就是种深入骨髓的贪念。


在没有面临生存危机时,这种贪念会被体现在方方面面——例如被科技取代的自然规律。步入星际时代的人们,早已发明出可自动恒温的气候调节系统,居住在城内,整年都能享受到四季如春的体验,而空气中的湿度和氧气供给,永远是最适宜于人体的。于是,生活富足的人们开始渴望曾经带给自己寒冷或炎热感官的季节。


他们改造星球,重新体验那些因科技文明的进化而被摒弃的东西,但这只是富人们闲暇时的消遣,他们并不会真的走出城市,居住到多变的气候环境里。偶尔,只是偶尔,他们会呼朋引伴,坐在飞行器内欣赏自然景观。


 


融雪时的地面湿漉漉的,又阴又冷。安迷修的脚已经麻木,心却活蹦乱跳,在胸腔内鼓噪。他朝手上呵了口热气,贴在脸上揉按冻僵的面部肌肉,然后跑到一位神官的跟前,对他露出自然的笑容:“神官大人,您能告诉我,那位大人为什么要见我吗?”


神官看他一眼,以威严的姿态说道:“我等不敢妄加揣测大人的旨意,你见到他,自然会知晓。”


他开始为刚刚的莽撞失礼感到羞愧,小小声道了句歉,低着脑袋乖乖退回后边。那时的他还不知道,自己将告别这个贫穷混乱的地方,心中想的是等下回来,不知南面山坡上还有没有野果可供采摘。冬季万物凋敝,食物匮乏,他没有钱,只能以此果腹。而贫民窟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孩子。


登上飞行器前,安迷修恋恋不舍地回望了眼。通向贫民窟的巷口前坐着几名流浪汉,此时正佝偻着身躯,对他流露出艳羡的眼神。


 


“走吧。”


 


飞行器内传来神官催促的声音。安迷修收回视线,踩着升降梯蹬蹬蹬往里跑。


 


任何第一次见到布伦达帝都大教堂的人,都会被眼前的壮美景象震撼得久久不语。这座巍峨耸立于圣山之上的帝国行政中枢,完美保留了旧时代人们对神和超自然力的憧憬。它被建造的富丽堂皇、恢弘大气,又在鬼斧神工的雕琢下美轮美奂,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人力极限的精巧。


安迷修站在阶梯前,抬头仰望这座神权与王权的结晶。初升的朝阳缓缓爬上哥特式建筑尖削的弧顶,金色光辉落下,宛如神明降于人世,泽惠大地,扫尽阴霾。拂晓庄重肃穆的大教堂看上去神圣不可方物。


他幼小的心灵油然而升起一股仪式感,仿佛这就是人间信仰的极致,而他就像趋光的动物,本能地被吸引,从而心生向往。


安迷修跟随神官走过教堂内长长的走廊,穿梭过两旁的十二门徒像,阳光打进彩绘玻璃窗,形成斑斓的光,倒映在地面上。他四下张望,随后将注意力放在穹顶大幅绘制的《创世纪》上。画卷停止在光与影的交界处,在那尽头,立着名气度雍容的男人。他站在圣像前,对安迷修微笑颔首。


神官们止住脚步,低头行礼:“大人。”


 


空气中游动着浮尘,在阳光下被映照得纤毫可见。六岁的安迷修瞬间醒悟,他就是偌大一个帝国的掌权者,传说中布伦达的教宗。


男人虽身居高位,却十分平易近人,他主动走下圣台,牵过孩童的手,对神官们道:“先退下吧。”而后领着安迷修在建筑内周游一圈,停在观景台前问:“喜欢这里吗?”


安迷修垫着脚尖趴在围栏上,眺望山下鳞次栉比的屋舍,兴奋点头。


男人道:“那就留下吧。”


他蓦地回头,呆呆看着男人面容温和地自己说道: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这里的人,我会像对待亲生子嗣般对待你。”


 


安迷修第一次遇见雷狮也是在这里。当时他正跟随神官学习知识——教宗为他安排了入校前的基础培训课程。布伦达政教一体,既然成为精神领袖的后代,就必须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。


在又一次被体术指导甩出去时,一旁传来道饱含嘲讽的稚嫩声音:“喂,你怎么这么弱?”安迷修从地上爬起,朝声源处望去看去,发现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小孩。对方衣着考究,脸颊红润,眉宇间神气活现,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长大的。


小孩支着脑袋打量他,话却是对大人说的:“这家伙就是老头找来的养子?”


原本严厉的指导在他面前,表现得毕恭毕敬:“是。”


“我还以为多能耐呢。”他漂亮却也凌厉的眼睛弯起来,变为一个冰冷的弧度。“也不过如此。”


 


安迷修握紧拳头,抿着嘴唇不说话。他一直都有自觉,贫民窟出身的自己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,截至目前的表现也委实差强人意,因此总咬牙暗暗努力,他不会轻言放弃,教宗……父亲既然没有放弃他,就要对得起这份期待。


个性里要强的一面让安迷修对如此直白的蔑视感到愤然,他的自尊不会允许自己向这样的人低下头颅,因此只是挺直腰杆,毫不示弱地回视。


对方挑挑眉毛:“还挺凶。喂,我问你,你怎么哄得老头收留了你。”见他不吭声,又道:“跟你说话呢,听不到吗。”


安迷修忍不住回:“我不叫喂,我有名字。”


“哟,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。”小孩道。


安迷修:“你叫的不是我,为什么要回应你?”


“那你叫什么?”


他一板一眼答:“我叫安迷修。”停顿片刻,问:“你又是谁?”


 


“雷狮。”对方歪了歪脑袋,像发现有趣的玩具。


 


他愣住。是教宗的儿子。


一旁的体术指导向雷狮鞠躬道:“抱歉,少爷,已到您的课程时间。”


后者站起身走来,在和安迷修擦肩而过时,目光一扫,投来居高临下的一瞥。他比安迷修小一岁,个子却高出半个头,体型也要强健不少。他们程度不同,甚至不具备同堂的资格,安迷修匆匆赶往下堂课的地点前,下意识回望了眼,接着脚步便不由停下了。


和自己的程度完全不同,那个叫雷狮的小孩无论实战意识还是临变反应,都远远超过他。


他行的话,我肯定也可以。看到可能性的安迷修握了握拳头,转身坚定地走出了大门。


 


那时的安迷修想要做出改变,他天真的以为,只要自己足够优秀,就能让雷狮认同他——从知晓对方身份的那一刻起,他又被俗世的链条束缚住了。因为教宗曾对他说:“你还有个弟弟,他叫雷狮,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,就像普通兄弟那样,在困难时互帮互助,在日后成长为我的左膀右臂。”


他认真地听着,而后重重点头。


但雷狮根本不吃这套,他似乎天生早熟薄情,对安迷修事后展现出的生涩示好,多以嘲弄为乐。一时间安迷修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,但就像他在课业上展现出的毫不气馁,这份韧性也被用到了私事上。


他笨拙地,一厢情愿地用行动、用语言对雷狮倾吐自己的心声:他们是家人,日后更会成为比肩携手的同伴,他希望能和平共处,成为彼此尊重的朋友、兄弟。这么做的结果是换来雷狮变本加厉的嘲讽,和流于表面的嗤之以鼻。


 


“我的孩子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

教宗温柔地摸着安迷修的头顶抚慰他:“这些时日来,你的进步很大,我由衷地感到骄傲。”


雀跃不已的孩子红着脸颊垂下脑袋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走廊拐角,顿时停住了。此时雷狮正立在那边,冷漠地看着这里。


 


一瞬间,安迷修被触动了。他告别养父,追上雷狮的步伐,在人面前毫无形象气喘吁吁地说:“你不要生气,父亲其实很爱你,他比谁都希望这个家庭不会因我的到来而出现问题。”


雷狮表情怪异,仿佛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。片刻后,他一扬下巴,颐指气使地说:“过来。”


他带安迷修去的地方是观景台。彼时已至夜晚,不同于白日里的庄严神圣,夜幕下亮起万家灯火的城市带着股烟火气。雷狮俯瞰脚下,指着那些璀璨的光亮说:“看好了,未来这些都会成为我的,我有什么可不满?不要以己度人,你以为我像你一样?”


夜风带来一丝凛冽的寒凉,他说的话也随之结出了冰渣。


安迷修想了想,说:“现在轮到你跟我走了。”


 


那天夜晚,他们偷偷溜出了城市,来到南郊的山坡。安迷修埋头在黑漆漆的树丛间摸索,忽然眼睛一亮,边自语幸好没摘完,边将捧着东西的手伸到雷狮面前,“吃吧。”


后者皱着眉头,一动不动。


安迷修索性拿起一颗,塞进他的嘴里。“怎么样?”


雷狮嫌恶地吐掉:“好酸。”


“但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。”安迷修坐回草坪,双手抱膝,眺望山坡下连绵成片的黑影。那是他曾生活过的贫民窟。“这东西叫树果,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它真正的名字,只是它长在树丛里,就这么叫了。”


“在这里,很多人都会拿它果腹。大家都觉得它好吃,因为除此以外,也没有别的选择。我曾经也是其中一员,和我一样的还有很多差不多年纪的孩子,他们没有梦想,也不会去想,因为光是活下去,就已经花掉了所有力气。”


他转过头,郑重其事地看着雷狮:“这就是我们的生活。雷狮,你能改变它吗?”


 


不同于山风的呼啸凌厉,这里的风异常温和,拂过人的颊边,还能嗅到一阵露水的清新。


雷狮沉默片刻,倨傲地道:“你以为我是谁?”


他弯起眼睛,柔软地笑了。“嗯,我相信你,因为你很强。”


 


那风倏地一停,仿佛时间都静止了。


 


迢迢星河下,雷狮忽然道:“那么从现在起,你就是我的东西了。”


安迷修眨眨眼,心中理所当然的认为,雷狮是未来布伦达的主人,而自己必将为布伦达效力,以报教宗的恩情。所以便笑着回答:“好啊,我会跟随你。”


 


——TBC——


 


*注:出自Yeats诗作《A Deep-Sworn Vow(深沉的誓言)》。




帝都大教堂原型脑补:点我


上方的bgm是整篇回忆杀的背景音乐,搭配服用效果更佳,强推!!!


最近真的太忙了,等周一再劲爆日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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